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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鸣巷尾,常清感受著一夜间疯狂共享而来的数据,大开眼界之余,亦为之悚然生畏。
他从没想过,衝击隱窍,竟然还有这么多法子?
当真是百齐放,各有千秋!
看得他都觉得衝击筑基四境妥了。
可纵然如此,尤文羽还是没有敲开筑基七境的大门。
筑基上三境,当真这么艰难?
常清默然无言,心中已然有了答案。
事实上,与其说是尤文羽天赋有限,不如说筑基上三境就是难如登天。
莫说尤文羽,不知多少一路高歌猛进的天骄,蹉跎於筑基六境。
不然,筑基上三境,也不会有那么高的含金量。
思忖至此,常清下意识想起吕掌柜所言的香火念力,此物当真有破境奇效?
在暗暗忖度中,他起身洗漱,点卯当值去了。
再次在镇妖司见到尤文羽时,他一如往常,谈笑间,满口“老子”“小子”,大大咧咧,豪爽至极。
“常清啊,齐承安前些日子曾言,山塘街有稚子失踪,云龕城近两年失踪案也愈发频发,你去太史寮,將最近十年失踪案卷宗整理出来,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拍子又要兴风作浪了。”
“啊?”
常清满心懵逼,你妹哦!我这感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?
“有问题?”
“没有————头儿,山塘街我常去,最近没听说稚子失踪啊?”
“那是雾潮前的事情,现在才终於得空处理,你快去快回,莫要耽搁。”
常清满脸黑线,不得不往太史寮赶去,心想,尤校尉,你这办事手段也太糙了吧?
这般明晃晃的调查,就不怕有心人注意?
在忖度中,他进了太史寮,略一询问书吏,便自顾自翻阅而去。
本以为左图右史,要上不少功夫,没想到,云龕城卷宗管理颇为高效,同类案件,早已分门別类码放整齐,更有《总目》索引查看。
因此没费多少功夫,便找到近十年失踪案卷宗。
数量有些多,然而仔细一看,大多都是稚童走失、误入雾区之类的案子。
虽然案件频发,但完全在“正常”范围之內。
“莫非那地窟之人,皆是来自外邦?”
月君睁眼之后,蚀心之雾瀰漫人间,曾经连成一片的大地,早已被蚀心雾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最尔小国。
小则一城一巨木,恰如云龕。
大则坐拥十几城,互为犄角。
那神秘势力,掠夺外邦之人,在云龕山脉地窟之中,种植太岁珠,完全合情合理。
要知道,地窟之中足有数千之眾,看似不多,但在豢养太岁之下,损耗极大,这么大的人口掠夺,发生在云龕城,怕是早就人心惶惶了。
常清索性又查了一下人牙子买卖,不想,这块卷宗倒是寥寥无几。
多是买卖纠纷,鲜少有人口失踪上报。
这点无异於契合了常清的猜测。
瞧著天色还早,常清索性在太史寮磨蹭起来,隨意翻看其他卷宗,消磨时间,直到下午申时,才带著《总目》离开,赶在散值之前,递交了调查报告。
然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镇妖司,风尘僕僕的往渡口赶去。
此时,落日斜照,漫过云龕城数丈青墙,在满城鳞次櫛比的青砖黛瓦上,洒下碎浪般的浮光。
有人视这景色为寻常;
有人却囚笼黑暗十余年,可望而不可及。
“嘀嗒————嘀·嗒————嘀·嗒————”
滴滴答答的渗水声,一声声敲落在李景心头,那渗下的哪里是水?
分明是敲骨吸髓的脓血!
散发著令人绝望的恶臭。
他蜷缩在石窟角落,默默运转玄功,压制著腐食蛞蝓的侵蚀,忍受著太岁的饮血啖肉,等待著那一抹希望之光的降临。
害怕错过的他,几乎每隔半个时辰,就会吟诵一次祷词。
少顷,当送饭人的脚步声,在石窟盘曲如海螺的第三层响起时,他缓缓俯身而跪,低声呢喃起来。
“伏惟玄穹之主,北斗之尊————承蒙垂怜,赐我窥天之幸,天枢引路,摄我痴愚————”
在一遍又一遍的吟诵声中,倏地,一道难以言喻的快感,从折磨他的太岁扎根处孕育而出,令他浑身微微颤抖。
这种感觉太令人痴迷了。
尤其是在经歷近乎十年的痛苦折磨之下。
可他还是强压沉沦之心,祈求起来:“玄穹之主在上,弟子李景,百拜泣告,弟子身陷孽海,伏望天慈垂悯,弟子愿燃身为灯,碾骨作香,永侍法驾。”
一这是他耗费三滴心头精血,从石窟囚徒手中换来的祷词。
当最后一句誓愿脱口时,颅中骤起惊雷!
无数玄奥箴言,裹著鎏金圣光,如金针贯顶,刺入识海。
他身躯骤然绷紧如虾米,牙齿咬破嘴唇,指甲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,只有满目泪,泫然欲泣。
少顷,那浩渺圣音逐渐退去,李景仍僵跪在地,喉间哽咽滚动。
识海中,玄文如海,修行登阶之法,歷歷在目。
他听到了!
听到了云阶之上,传来的至圣纶音:“广传吾名,当渡汝出孽海————”
“咚!”
李景额头重重磕在漆黑的青石上,绽开血色的鳶尾。
没有嚎哭,没有叩谢。
唯有被圣諭照亮的瞳孔里,翻涌著溺毙者抓住稻草时的————死寂癲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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